“焦虑”并不一定是种坏东西。

我们仍旧执著不合理的信念，认为“心理健康就是指生活中没有焦虑”。我们似乎没有觉察到，在生活没有焦虑的这个幻念中，显露出对真实的严重误解。

焦虑不仅有毁灭性的一部分，但是也另有建设性的部分。

弗洛伊德和阿德勒说过，原始人最初的焦虑体验，是来自野生动物的尖齿厉爪的威胁警示。在人类祖先发展思考能力，以及运用象征与工具来拓展保护范围方面，焦虑扮演了非常重要的角色。到现在，我们不再是老虎和乳齿象的猎物，但是却受害于自己的自尊，被自己的族群孤立，或在竞争中受到失利的威胁。

焦虑的形式已经改变，但是焦虑经验依然大体相同。

面对焦虑能够（注意是能，而不是会）使我们不再无聊，使我们的心智敏锐，而且使我们确知这份张力的存在是人类生存的保障。有焦虑便有活力。

我们的文化一直对“理性的”现象过度热衷，却对所谓“非理性的”经验加以抑制。因为焦虑总是有些不理性，于是我们的文化便倾向压抑这样的经验。

——《焦虑的意义》